第20章 地狱修罗

张元青跟着蒋超去了县衙。

大堂之上躺着不能动弹的张大山,旁边的人是他的儿子张元成。

张元成撸起袖子,吓唬张元青:“小畜生,以下犯上。”

张元青并没有泼妇一般骂回去,那没有用。

当!

坐在案头后的青衣知县拍响醒木:“肃静!”

蒋超走上前去:“大人,张元青已经带到。”

方茂珍眼睛直勾勾盯着张元青:“张元青,你可认识张大山。”

张元青摇头:“不认得。”

躺在草席上的张大山梗脖子大叫:“张元青,你胡扯。”

“你敢不敢看着老子的眼睛说话?”

张元青面无表情的看着张大山:“不认识。”

啪!

县令方茂珍再次重重拍响醒木:“肃静,本官在上,安敢喧哗。”

“张元青,根据鱼鳞图册记载,你与张大山乃叔侄关系,焉会不相识?”

张元青依旧是面不改色:“回大人的话,我与张大山是有亲属关系。”

“但自幼年起,叔叔张大山就去了仁化县,与我并无交集,也素未谋面。”

张元青说着话,诧异的看向张大山:“莫非,莫非你就是张叔。”

“小侄有礼了。”

对待张大山这种泼皮无赖,发火没有用。

他们不要脸,就比他们更不要脸。

张元成冷哼出声:“好一副伶牙俐齿,我爹就是被你打伤的。”

张大山痛哭流涕:“大人,为小民做主啊。”

张元青冲着方茂珍拱手:“大人,凡事皆有动机,我与张大山素未谋面,有何动机殴打他?”

“大人不信可以找里正找来离乡文书,探明我二人是否有交集。”

方茂珍的胳膊肘枕在案头上,觉得张元青说的很有道理:“那就让里正查离乡文书吧。”

凡是街坊邻居的琐碎案件,都要里正陪告,里正就在府衙侧间等待提问。

“里正唐仁,本官问你,张大山一家在仁化县多年,可曾离开过仁化?”

里正以真话相告:“回大人,张大山半月前去过一次诸葛村。”

张元青此时拿出离乡文书,上面有张元青一月间的足迹。

“大人,堂叔回诸葛村时,我正在仁化,所以并无交集。”

张元青甚至走到张大山面前:“叔叔,你缺银子只管说,何苦诬赖你素未谋面的侄儿。”

张大山一口气堵在心口,张元青比张元奎夫妇精明太多。

“你,你,你。”

张元青再次拱手:“大人,我早听说叔叔游手好闲,好不劳而获。”

“万万没想到,叔叔对我也能下去手。”

方茂珍来了兴趣:“你是说他报假案?”

张大山被气昏了头,偏偏手不能动:“你胡扯。”

张大山的儿子张元成疯狂嚎:“大人,家父被打的不能自理,难不成也是假的。”

“张元青血口喷人,大人该打他板子。”

蒋超抬起手中的水火棍砸地:“威武。”

捕头带头砸地,其他的衙役也跟着砸地。

何时砸地也是有讲究的,谁在嚷嚷,砸地打断,就说明这家没使银子。

威武声令县衙变得威严,沉重,张元方喊话的音量也变小。

张元青嘿嘿笑了:“大人,若是被人打了,受了很严重的伤会如何?”

方茂珍摇头晃脑:“自然是全身青肿,皮肉绽开。”

张元青忽然走到躺草席上的张大山身边,一把扯住对方的衣领,使劲一扒拉。

张大山的身子漏出大片,身上并没有青肿。

“大人请看,我这叔叔可像是受了重伤?”

张元青敢孤身前来,自然有自己的倚仗。

他是金牌技师,可不止会让人舒服。

他可以卸掉人身上任意一块骨头,外面看不出任何伤口。

方茂珍用手撑住案头,身子往前伸:“再扒大些。”

蒋超朝王飞使个眼神,王飞带人将张大山扒个干净。

“哎呦!”

“疼死我了。”

张大山全身骨头疼的如钢针扎,疼入心底,偏偏不能动弹。

王飞朝着方茂珍拱手:“大人,张大山身上并无红肿之处。”

方茂珍似懂非懂的坐下来:“噢,原来是诬告啊!”

“张大山你诬告张元青,杖二十,拖出府衙去。”

方茂珍从案头的竹筒抽出判决令,朝地上一扔。

令箭落地,张大山被衙役拖行下去。

“大人,小的真的被打了。”

“小的冤枉啊!”

方茂珍听多了别人喊冤枉,直接摆摆手:“退堂吧。”

衙役们退堂,蒋超嘿嘿搂着张元青的肩膀:“老弟还有这一手呢!”

张元成痴痴看着张元青,捕头怎么会跟他勾肩搭背?

张元青也在看张元成:“你放心,马上就轮着你。”

张大山被拖行至县衙门口,脱了裤子趴在长条凳上。

行刑的衙役先朝掌心啐口唾沫,使劲搓了搓,攒足了力气打下去。

一棍下去,张大山发出杀猪般嚎叫,疼的眼珠子都往外凸几分。

二十棍可大可小,可以让你第二天能下床,可以让你躺一个月。

也能留一口气,刚到家就死。

屠户宰猪,骨头分离是手艺;衙役让人生或死也是手艺。

二十棍打下来,衙役的水火棍上沾了一层烂肉,腥臭味令周围的百姓退避三舍。

张元成拉住张大山的手:“爹。”

“爹?”

张大山脸上全是水,嘴巴僵硬的张开,眼睛的瞳孔已经开始散开。

正值张元成不知道如何做的时候,张元青帮忙将张大山抬起来。

“叔叔,你说你这么大年纪了,非要做这种事。”

“劳烦几位大人找辆驴车送回去我叔叔。”

张元成听到张元青的话,吓得腿都没有力气了:“张元青,你?”

张元青眼神冷漠,看张元成的眼神像是在看死人:“堂弟,地上凉。”

“我与你一块回去。”

张元成已经不敢咋咋呼呼,他是最明白发生什么事的人。

这个人太可怕了!

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,对方还能扯起嘴角称兄道弟。

张元青从对方脸上感受到了惧怕,并没有理会,叫人将半死不活的张大山拖回去。

他要让张大山一家,惊心胆战的活,痛不欲生的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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